作者：李雨杭
自2000年起，我国便成为世界上苹果栽培面积及产量最大的国家，2019年苹果种植[种植即植物栽培，包括各种农作物、林木、果树、花草、药用和观赏等植物的栽培，有粮食作物、经济作物、蔬菜作物、绿肥作物、饲料作物、牧草等。]面积为222.03万公顷，总产量[总产量是指一定的生产要素投入量所提供的全部产量，即生产出来的用实物单位衡量的产出总量。]为4139万吨，占世界苹果总产量一半。我国苹果种植历史悠久，通过引进国外优势品种进行本土品种改良，特别是经过近几十年的长足发展，我国的苹果种植已形成了5大产区。其中以环渤海地区[“环渤海地区”亦或是“环渤海经济圈”，狭义上是指京津冀、辽东半岛、山东半岛环渤海滨海经济带，同时延伸辐射到辽宁、山东、山西以及内蒙古中东部，分别约占全国国土面积的13.31%和总人口的22.2%。]的苹果种植开始最早，品牌效益最强。在环渤海地区中，烟台苹果便是该地区的典型代表。作为烟台苹果三大产区之一的牟平区[牟平区隶属于山东省烟台市，位于胶东半岛东部，因处牟山之阳平川地而得名，北濒黄海，南临乳山市，东接威海市，西临烟台市莱山区，西南与烟台市栖霞市、海阳市接壤。]，苹果种植面积占全区果园总面积的90%以上，为农业主要产业。经过了近40年的发展，目前，烟台苹果产业发展进入瓶颈期，品种老化、产量下降等诸多问题开始出现，其他如外地产区强势崛起、产区内部竞争加剧等外部问题进一步凸显，牟平区的苹果产业发展面临极大考验。
一、产业现状
（一）产业规模
种植面积方面，牟平区苹果种植总面积为13955顷（2018年），占全区果园总面积的87.36%，占全市苹果果园总面积的10.65%，在全市排名第三。总产量方面，牟平区全区苹果产量为595271吨（2018年），占全区水果总产量的94.43%，占全市苹果产量的10.65%，全市排名第三。单产方面，牟平区苹果单产产量为42.65吨/公顷（2018年），与全市平均水平42.66吨/公顷基本持平。果农人数方面，牟平区有超过70%的果农从事苹果种植，在苹果产量变动方面，变动幅度较小，总体呈增长趋势。
表1 牟平区苹果产量汇总表（2014～2018)
数据来源：烟台市[烟台市，为中国的一个沿海城市，山东省省辖市，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中国人居环境奖城市，最佳中国魅力城市，全国文明城市。]统计局统计年鉴
（二）品种结构
烟台苹果种类众多，根据苹果发育期[发育期是指6岁以下的患儿治疗效果差,因为6岁前视觉在不断形成,可通过反复适宜视觉**和强化使双眼视逐渐完善的这一阶段。]可分为早熟品种（发育期<90天）：嘎拉，中早熟品种（发育期90～120天）：桑萨、红玉。中熟品种（发育期120～150天）：红星、金冠、红将军。中晚熟品种（发育期150～180天）：乔娜金、红富士[红富士是从普通富士的芽（枝）变中选育出的着色系富士的统称。]。晚熟品种（发育期>180天）：小国光。而按照果实成熟时的颜色则可分为红色品种、绿色品种、黄色品种三类，红色品种主要有红富士、红将军、红星、桑萨等；黄色品种有其金冠、乔娜金、小国光等；绿色品种有嘎拉等。这几个苹果品种中以红富士种植比重最大，约占总规模的87%，其他品种如嘎拉、将军、国光等都有种植，但规模较小，产量也相对较低。
图1 牟平区苹果品种结构
数据来源：调查问卷
（三）种植模式
目前的苹果种植户多以家庭为单位，种植面积较小，从业人数较少且具有分散性，从业人员大部分为家庭成员。专业合作社[合作社是劳动群众自愿联合起来进行合作生产、合作经营所建立的一种合作组织形式。]方面，大部分种植户没有加入合作社，且种植户们入社热情较低。
二、苹果种植技术应用现状及改进措施
一方面，推广矮化密植技术，通过引进国内外先进苗木、砧木，结合本地品种，培育获得苹果矮化品种。目前全区农户已普遍种植矮化品种，但是在种植及管理水平方面并未完全达到合理密植的要求，较难进行机械化[机械化，指的是用机械来代替人工劳动完成生产作业。]专业化生产。
另一方面，推广**袋技术。目前，全区种植户已全部采用了**袋技术，并在不断探索后针对富士苹果采用双层纸袋进行套袋，且根据实际调整了果袋的大小以更好地适应套袋需要。同时，为解决因套袋而产生的着色不均匀的问题，果农选择在摘袋后在地表铺设塑料反光膜对苹果下部及其他阳光无法照射部分进行补光，使得苹果着色均匀。
（一）存在的问题
1. 区外竞争对手强势崛起
随着中国苹果种植面积的不断扩大及新品种的持续推广，到目前为止，我国已形成五大苹果主产区，其中竞争力最强的分别是以山东为主的环渤海苹果产区和以黄土高原为主的陕西苹果产区。尽管牟平区所在的环渤海地区具有先期种植新品种的首发优势，但是随着近几年来陕西苹果产业规模不断扩大、品种结构不断完善，烟台苹果的竞争优势不断减弱。目前，陕西地区已成为全国最大的苹果产区，在面积和产量方面远超环渤海地区。
2. 区内竞争中处于劣势
身为烟台苹果的主产区，栖霞市[栖霞市位于山东省东北部，隶属于烟台市辖区，全市总面积2016平方公里，辖12个镇、3个街道、1个省级经济开发区953个行政村、966个自然村。]（烟台市下辖县级市）与牟平区在苹果种植方面的竞争一直十分激烈。虽然牟平区为烟台市苹果三大主要生产地之一，但是与栖霞市相比无论在产量还是面积上都有较大的差距，其中栖霞市2018年的苹果总产量为1913536吨，为牟平区总产量的3.2倍，种植苹果总面积为45470公顷，为牟平区总面积的3.3倍。凭借产量优势，栖霞市建立了三大产区中唯一一个大型苹果批发市场—“蛇窝泊果品批发市场”，成为中国北方最大的苹果交易市场。作为烟台苹果的杰出代表，栖霞市积极创建自主品牌，在2009年成功申请了“栖霞苹果”作为地理标志商标，为扩大品牌知名度，栖霞市还举办了栖霞苹果节，邀请了大量媒体前来宣传，并成功在北京及栖霞市举办了四届苹果艺术节，成功的将品牌进行了推广。在苹果深加工方面，栖霞市积极引进德国、瑞士的先进设备进行浓缩果汁加工，栖霞市的汇通果汁厂拥有亚洲最大的浓缩果汁生产线，产品远销欧美市场。由于严格规范的管理及品牌效应，使得栖霞市成为了全国果品第一县。由于栖霞市不仅苹果品牌知名度高、产量大，而且在地理位置方面紧靠牟平区，所以给牟平区的苹果产业发展带来极大的紧迫感。
3. 苹果品种出现老化
牟平区全区目前近50%的果树为上世纪80年代引进种植，接近40年树龄的老树，品种老化问题目前已成为制约牟平区苹果业未来发展的一大瓶颈。根据研究，苹果树一般会在30年左右开始进入“枯果期”产量会减少近50%，目前,果农虽然已经开始陆续淘汰老龄果树，但由于老龄果树数量较多且种植户大多以家庭为单位散户经营，因此淘汰的进程及速度各有不同，使得部分种植园未及时替换导致产量下降。并且，引进新苗培育需要一定的时间，在此期间无法进行苹果果品的生产，这将导致牟平区未来的苹果产量减少，影响果农的经济收入。
4. 人口老龄化凸显、劳动力[劳动力有广义和狭义之分。]资源缺乏
由于果农多为一家一户进行种植且仅依靠家庭成员进行苹果生产，因此从事苹果种植人数绝大多数在3人或3人以下。而在苹果种植的多个阶段都需要进行人力的投入，因此人力短缺的问题，几乎贯穿苹果生长的各个时期，其中主要出现在苹果的套袋期及摘袋期，为解决劳动力不足的问题，绝大多数果农会雇用劳动力，目前的人力劳动价格为150-160元/天，雇用劳动力对于果农而言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同时，由于农村青壮年劳动力进城务工等原因，导致剩余劳动力进一步减少，雇工难度增加，费用上涨从而加重种植户经济负担。同时，农村老龄化问题逐渐凸显，大部分果农年龄在50岁以上，体力不断衰退，这将导致劳动力的进一步缺失，使得种植户不得不增加雇用劳动力的投入，进一步增加了苹果生产成本。
5. 机械化、专业化水平低
由于苹果种植多在山地、丘陵，果园分散，难以进行统一管理，现有苹果种植过程中难以进行机械化作业，包括收获期的采摘，因此较难进行机械化推广。导致苹果种植过程中机械化水平较低，套袋、摘袋期间无法使用机械进行作业仅能依靠人工进行处理。在种植模式上，果农还是遵照传统的“靠天吃饭”模式，受异常气候影响较大，产量缺乏保障，而牟平区的气候在春季雨热不同步，气温升高，降水却未增加，极易引发春旱，导致果树缺水从而严重影响苹果的产量。
专业合作社方面，由于大部分苹果种植户未加入合作社，因此在与批发经销商进行价格谈判时处于劣势，容易遭到恶意压价，导致利润降低，或在购买生产资料时难以获得优惠，增加种植成本。在进行苹果储藏时，由于各种植户苹果数量较小且一家一户分散经营，难以取得规模优势，导致储存费用的议价空间有限。同时，由于一家一户进行种植，不利于进行全区的统一调控如新技术的推广、新品种的种植等，从而影响产业整体发展。
（二）解决措施
1. 结合品牌优势提高竞争力
作为烟台苹果的主产区，牟平区要学会利用自身的品牌优势提升市场竞争力。相比陕西苹果，烟台苹果的口感更佳且产品质量更优。因此，牟平区可以继续严格把控质量关，保持果品质量的高标准，借烟台苹果的声誉通过质量获得竞争优势。同时，加大新品种培育力度，培育出产量更高的新品种以提高苹果单产，或培育出具有更好口感的新品种，质高价优，使消费者更乐于购买价格稍高的烟台苹果。
2. 加强与邻近县区的合作
牟平区应加强与栖霞市的产业合作，如学习栖霞市在苹果种植、质量监控方面的先进技术和经验以促进自身苹果产业发展。栖霞市举办的苹果文化节，牟平区可以作为区外兄弟品牌参展，借助“苹果之都”的品牌效应进行本区的宣传，并通过栖霞市的苹果批发市场销售本区的苹果。在苹果深加工方面，栖霞市可以借助牟平的果胶厂进行果渣的再次利用，而牟平区则可以利用栖霞市的果汁厂进行果汁生产。双方可以通过相互合作实现共赢。
3. 加快品种更新
各级**可以依托各类苹果专业合作社，积极推广新品种及新型矮化密集种植技术，如通过各农业站或合作社向果农讲解新技术，并提供技术方面的支持。**对于更换数量较多的或处于树苗生长期暂时无法获得经济效益的种植户可以给予一定的财政或生产资料补贴，以调动种植户的积极性。在品种方面，牟平区农业局可以通过与周边农业院校进行合作培育新型品种，促进果苗品种的更新和新技术的推广。
4. 利用政策吸引劳动力
牟平区可以利用自身经济发达的优势通过财政措施对苹果种植户进行相关补贴，如按照种植面积给予财政或生产资料补贴，以降低目前的苹果种植户的生产成本，增强果品在价格方面的竞争力，提高现有果农群体的种植积极性。并对新进入的果农给予优惠，弥补种植苹果与外出务工在经济收入上的差距，吸引更多的农村青年劳动力返乡投入到苹果的生产种植中来，解决种植人员老龄化、劳动力短缺的问题。
5. 加快专业化、机械化进程
牟平区要在大力推广新品种及新型矮化密植技术的基础上，通过科学指导，引导种植户进行合理密植，并进行规范化管理使全区果园种植标准统一，方便进行机械化作业。在农用机械方面，可以进行农机补贴，由**给予一定的资金扶持，扩大果民购买农机的数量，提高机械化水平。
乡镇**等基层组织应积极设法引导农户加入专业合作社，加大宣传力度，通过加入合作社果农的现身说教，分享经验，增强说服力，讲求方法，用事实说话。如适时了解未加入合作社的种植户的困难，对合作社能解决的及时予以解决，使果农亲身体验到到加入生产合作社的好处，调动果农加入合作社的积极性。同时，相关**部门也要强化合作社的规范管理，登记已成立的合作社并对各社的实力进行专业评估，要严格审批制度，对于不具备成立条件的合作社坚决不予以审批，对于实力相对较弱的合作社可以适当给予一定的扶持，严防伤农、骗农事件的发生。同时，可以促进不同合作社之间进行相互交流学习、信息共享等，保证社果农的利益最大化。
原标题：烟台地区苹果产业的发展现状及对策研究——以烟台市牟平区为例
作者：李雨杭 迈阿密大学
来源：《中国集体经济》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