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星期五
1
今年的九月与往年不同,气温很低。东京都各家游泳池大都没有多少人,但是,从外地旅游回来的年轻人,皮肤大都晒得很黑很美。
近年来,年轻人的活动范围已经扩大,他们离开日本本土,多去琉球、关岛和夏威夷去玩,有时甚至远到大溪地一带,沐浴那里的灿烂阳光。
rs贸易公司的桥田由美子[由美子(1978年6月12日),日本女艺人,东京都清濑市出身。]即是这样出国旅游的姑娘之一。她从专科学校毕业后,在该公司工作了三年。月薪十二万元,每年冬夏两季可分到五个月的红利。她与父母同住,省下了房租,所有薪水全由自己享用,可谓是日本青年中的单身贵族。
前不久,由美子请了五天假,独自一人到菲律宾宿务岛去旅游。宿务岛是近年来突然热起来的行乐圣地,那里的布满珊瑚礁的海域十分优美。她在旅游期间,与同住在观光大饭店的菲律宾青年、日本青年,尽情地享受着恋爱冒险游戏。
强烈的阳光,把由美子的肌肤晒成了深褐色。她回到日本已是八月末了。由美子年轻,个子高大,身段苗条,与深褐色的皮肤很协调。一条金项链在露乳的褐色胸前闪闪发光,更使由美子显得姣美妩媚。
“单人贵族真棒!”同课的中年男子都非常羡慕。除由美子外,同课的单身女职员只有六人,她们也都去了关岛和夏威夷,也都把皮肤晒成了深褐色。
由美子的父母,尤其是母亲希望她早日结婚,可她却还想再享受两三年这样的独身生活。如果结婚,爱人必然也是上班族。由美子在与未婚的女同事闲聊时曾说过:“要结婚,居好嫁给富家子弟,这样每年至少可到海外旅游一次,不然结婚还有什么意思呢?”然而,她心里明白,真正结婚的对象必是平凡的上班族。想去海外旅游,不啻是痴人说梦。
鉴于此,她决心再过二三年独身生活,明年到大溪地痛痛快快地玩上一回。
由美子会喝一点酒。她愿意边喝酒边与知心朋友开玩笑。九月五日班后,她跟三个专科学校时代的朋友去银座小聚,喝酒聊天。三人中的一位即将结婚,这次聚会也是为她们祝贺。聚会结束时,已过十点。由美子家距芦花公园车站步行十二三分钟。这里是往昔德富芦花最喜爱的地方。在新宿跟朋友分手后,由美子乘幸抵达芦花公园时,已过十一点了。
最近,这一带猛增了许多建筑,社区也栉比鳞次。但时至深夜,站前商店大都关门熄灯了。父亲曾叮嘱过她:“要是夜间回家,一定打电话,我去车站接你。”
二十四岁的由美子总觉得不好意思打扰父亲。她没打电话,大着胆子往家走。
这一带有很多古老农家,长长的木板墙接连不断,街灯昏暗稀疏,由美子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自家灯火,心里踏实下来了。就在这时,一条黑影突然从暗巷里跃出。“啊!”由美子惊吓得喊了一声。与此同时,她的脖子已被人从背后紧紧地勒住了。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被一种强力拖到了阴暗漆黑的角落里。由美子拼命地挣扎,但已无济于事,只听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耳边低吼:“再闹,就杀死你!”
2
六日上午六点七分,世田谷警察局的刑警接到了命案的报警。报警者声称,在芦花公园附近的杂木林中发现一个年轻女人的尸体。刑警安井和田岛闻讯后,迅即赶赴现场。
安井在三天前度过了四十二岁生日。跟安井赶往现场的田岛三十出头,身材修长,面貌英俊,生活问题很不检点,去年年底与结婚五载的妻子离婚。赡养费五百万元是靠借贷支付的。田岛离婚的目的,也在于要重新享受放荡的独身生活。
杀人现场还留有相当浓厚的往昔武藏野的风貌,但因建筑工程的拓展,使原有的绿树逐渐减少。陈尸的杂木林算是少数留有绿意的地方。枫叶尚未红。那遗体躺在微微泛黄的树叶下,全身**。安井以为她身着比基尼泳装,因这年轻**晒得格外黑,致使泳装的痕迹特别鲜明,看来恰似穿了白色的比基尼。
田岛蹲下,将遗体翻仰。这女尸是很有性感的。她的脸孔朝上,浑身粘满了泥土。
安井看了看女尸,嘴里嘟了一句:“二十四五岁吧”
田岛不无惋惜地道:“真可惜,竟杀了这样年轻的**。”
法医着手检查尸体。安井会见发现尸体的人。
发现这具女尸的是位古稀老人。他喜欢早晨跑步。今晨他五时半开始跑步,因尿急进入杂木林解手时,发现了这具尸体。
老人叙述了简单的经过后,抽下拴在腰间的毛巾,边擦汗边说:“这么年轻,怪可怜的。”
“认识她吗?”
“不认识,但好像在哪里见过。可能是在车站遇见她二三次——”
“是这一带的人吗?”
老人沉思一下,说:“我想准是这一带的人。”
刑警施行现场拍照,法医验尸完毕。
安井问验完尸的小仓法医:“怎么样?”
小仓用手指扶了扶深度近视镜,说:“显然是勒死的,颈部淤血痕迹明显。大概是昨天深夜被杀。还有,她被强xx了。”
“真的?”
“是典型的强xx杀人案。”
“真的吗?”
“怎么?你有什么不相信的吗?”
安井抱歉地说:“啊,不,没有,没有。你辛苦了。”
小仓君有个爱用“典型”的口头禅。因用在强xx杀人案上,这个“典型”的形容词对安井剌激很大,使他无限伤感。
“安井君。”田岛在杂木林里边叫他。
安井踩着落叶走去,脚下发出沙沙的声响。
距陈尸十二三米的地方,有一个烧篝火的浅坑,坑里放着可能是被害人的衣物、鞋子和手提包。田岛手上戴着手套,正翻弄着手提包里装的东西。见安井来到身边,田岛说:“这里有身份证,她叫桥田由美子,年龄二十四岁,在rs贸易公司会计课工作,家住世田谷区粕谷二巷,离这儿不远。”
“这么说来,她是下班回家途中,遭到埋伏遇害的。”
“也许。这一带可能常出现色狼。这里是新兴社区,有空地和杂木林。喂,你过来!”田岛说完招呼附近的警官,并将身份证递给他,“你到这个地方去,如有家人在,请他们到现场来一下。”
安井看着死者的衣物,问田岛:“钱包呢?”
田岛把手提包又检查一遍,说:“没有发现钱包,可能被凶手[凶手,又称为 杀人者、杀手;凶手是命案的罪魁祸首,杀人者在法律中被认为极严重罪行;另有同名中国电影,国泰影业公司出品于1948年;另有林冠吟作词、作曲并演唱的一首流行歌曲,收录在专辑《我是火星人》中,-xiongshou]强xx后,顺手牵羊拿去了吧!”
“是因为抢钱才导致强xx杀人吧?”
“不管哪一种,结果都一样。”
“不,绝对不一样。”安井说,“最初的目的不管是抢xx还是强抢,结果虽然一样,但凶手的类型却是根本不同的。”
3
被害者的亲人闻讯飞奔而来。
被害人的父亲确认了自己的女儿后,向警方说,昨晚女儿没有回家,所以他今天没去上班,正在到处寻找女儿的下落。被害人的母亲个子矮小,一看到尸体,就“哇”地一声,抱住尸体,放声痛哭。
安井默默地望着被害者的父母,倾听了他们的哭诉后,心里十分同情,他不想立即询问他们。这样,询问死者父母的工作只好由田岛干了。在这种情况下,安井倒觉得田岛比自己更适于做刑警了。
死者的父亲说,昨晚七点钟的时候,由美子曾打电话回家,说要到银座见专科学校时代的朋友。晚上十点又从银座打电话回来说,马上就回家。
“我说,要是晚了,从芦花公园车站打电话回家,我去接你——”父亲懊恼地说。
母亲饮泣着,艰难地从尸体边站起来。尸体被用毛巾被裹着抬走了——送去解剖。
“只有一个孩子吗?”安井开始问死者的父母。
“不,还有个大女儿,已经出嫁了。”母亲低声说。
“受害的由美子小姐晒得好黑,今年暑期到什么地方去玩了,是不是?”
“请五天假,到菲律宾宿务岛去了一趟。”父亲回答,“这与她被害有什么关系吗?”话中带有责备意味,他觉得刑警这样问不大得体。
“不知道——”安井没明确回答。但是,由美子的遗体虽然运走了,安井的眼前仍然呈现出她身体上黑白分明的鲜明痕迹,尤其是翻仰她身体的时候,那**的下腹部与全身健康的黑色相比,真是性感无比。那么,凶犯为什么要扒光她的衣服呢?这里面究竟会不会有什么名堂?
在查清死者所带物品时,发现被窃的只有放现款的钱包。刚买的日制手表及衣服、手提包,还有一条十八k金的项链,全没丢失。
“真是搞不清的谜呀!”安井低首思考。
“你指的是手表吗?”田岛问。
“是的,还有项链。”
“这个嘛,原因很简单:现款不易追查,手表和项链是容易查出的,所以凶手没拿。他倒想得周到。”
“我看不是这样的!”
“那你说是什么原因呢?”
“凶犯是强xx被害人,才把她剥得精光。如果目的只在抢劫,完全可以不扒衣服嘛!目的是强xx,而且把手表、项链都取下来,要让她身上没有任何东西。你想想,这里是杂木林,周围有人家,凶手理应尽快强xx完毕,可他竟连由美子的乳罩也扒下来了,这难道不说明问题吗?”
“照你这么说,凶手可能欣赏年轻**的**,因为昨天是月夜,很明亮。由美子的身体富于曲线美,凶手才将她扒光的?”
“可是,为什么连手表项链都拿掉呢?”
“所以嘛,我看凶手还是想抢劫才剥下来,但又觉得手表和项链容易查出,才又扔掉的。凶手还真不简单呢!”
真如田岛所以为的那样吗?手表是女用的,有时很难卖掉是事实,项链却不同,最近男人也常戴金项链,而且黄金价格猛涨,兑换现金也是容易的。还有,由美子的项链,只是普通的项链,没有特殊的特征。
既然如此,凶手为什么把到手的金项链扔掉呢?
4
尸体解剖证明,死者确系颈部受压导致窒息死亡。解剖报告将死者受害时间推定为九月五日下午十一时至十二时之间。解剖报告还证实,受害者[受害者是指受伤害的一方,现在在新闻与法律条律中较为多见,但还没有较明确的定义.受害者是指受伤害的一方,现在在新闻与法律条律中较为多见,但还没有较明确的定义.在刑事犯罪中,受害者大多数都具有特别的申诉权-shouhaizhe]的xx道内留有男人**,那男人的血型是b型。
据在车站附近的调查证明,由美子确是从晚十一点六分抵达的电车上下来的。同时,也清查了住在现场附近的有此类前科的人。
仅在世田谷警察局辖区内,就有十五六个常肇事的人:色狼惯犯、**裤窃伺狂。他们即使多次被捕,也却还会重犯。逮捕**裤窃犯时,曾逮到大公司的课长。年龄已过不惑之年,还有娇妻和可爱的孩子。可他一看到晾晒的女人**裤,就完全不能自制。最后,他被公司开除,妻子也同他离婚了。
所有有前科的人,全都被带到设有专案组的世田谷警察局。目的是侦讯他们的不在场证明。侦讯结果,是型血的人持有不在场证明,不在场证明不明确的,血型又不是b型。因此,所有前科犯者全都清白。
安井他们并没有断定是有前科的人所为,也可能是另外的凶手干的。
由美子在她服务的rs贸易公司有两个交往亲密的男子。这两个不算是情人,只是男朋友而已。尽管如此,警方仍然去调查了他俩的不在场证明。对三十岁的血型b型的股长,调查得更加彻底。可是,在由美子被害的关键时刻,这个股长正跟朋友打麻将,已得到证实。
剩下的就是由美子在宿务岛认识的男朋友了。据由美子的女友介绍,她曾说在宿务岛时与两个男人玩过恋爱冒险游戏。一个是菲律宾青年,一个是日本青年。在搜查由美子的房间时,确实发现了她宿务岛玩时拍的照片。照片中有两个男青年。
菲律宾青年可暂不调查,关键是那个日本青年。照片中的日本青年身材高大,蓄长发,年约二十七八岁。虽然细瘦,却显得筋骨结实。他身着游泳裤,与穿比基尼泳装的由美子微笑着并肩而立。
顺着这个线索,专案组又与宿务岛大饭店进行联系,以了解当时饭店住宿人们的一些细节,这样不知不觉地已过了一个月的光景。
九月十二日。专案组的安井和田岛谁也没意识到这是个有特别意义的日子。
5
对通产省工作人员三木伸介来说,九月十二月,也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日子。这天,既不是他的生日,也没有好友聚会,虽说他已满二十五周岁,但还没有特定的情人。
下班的时候,他突然想去看电影,便跑步到池袋一家影院看了一场美国的科幻片。因此,当他在住所西武池袋线的东长崎车站下车时,已过十点半钟。归途中路经n大的运动场,这是条近道,他夜归时常走。今天,三木从铁丝网的空隙走进运动场,在照亮的月光下,他走近运动员休息室和运动器械房时,停下来点了一支香烟。突然,从房子里冲出一条黑影。三木惊讶地叫了一声,随即被那黑影撞倒在地,衔在嘴上的香烟也飞出去了。
“这**!”三木骂了一句,从地上爬了起来,觉得左臂剧痛。用手一摸,血顺手指滴落下来。他被那个撞倒他的人刺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