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作死的大杀器,战争中的化学武器漫谈

北宋末年,汴京。金人已经打到了城下,凶悍的金国武士正蜂拥在几座云梯边,一边用厚盾抵挡城头的弓箭,一边沿着梯阶往上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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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宋军的弓箭手就不敢露头了,但城头突然滚下几个冒火的大球,它们落在地上就开始疯狂燃烧,霎时间巨大的浓烟窜天而起,人们被憋入了一片又辣又呛的气体之中,吸一口就头晕目眩。

女真武士们再也无法集结,他们[—-上海高考语文作文题目2008年上海唯一一篇满分作文-- 他们 在城市尽头,没有繁华的街市,闪亮的霓虹;在城市的尽头,只有破旧的棚户区,有饱经生活风霜的生命;在城市的尽头,有他们这样一群人。]不得不退回了本阵,恶狠狠地看着云梯被宋人拉上了城头……

人类使用化学武器[化学武器是通过爆炸的方式(比如炸弹、炮弹或导弹)释放有毒化学品或称化学战剂。]的历史非常之久,如希腊人曾经使用硫磺和松脂制造的烟雾顺风熏赶敌人;罗马人在地道中灌入燃烧的废气杀死敌军;中世纪的城邦用沼泽中捞起的沥青焚烟阻止攻城者;中国人用熬煮过的大粪泼死攻城的敌人,用掺杂了巴豆、石灰、狼毒、砒霜的火药球攻击对手等等。

古代中国人的“化武”可能是最具科技含量和最厉害的,但随着西方工业革命的开始,人类正式步入工业化学领域后,更要命的军事化学武器也就跟着应运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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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5年,英法联军进攻克里米亚要塞,面对坚城,他们将四甲二砷(Cacodyl)的液体装入炮弹[炮弹是指口径在20mm以上,利用火炮发射,完成杀伤,爆破,侵彻及或其他战术目的作用的弹药。]中打了出去。

据说这些炮弹散发出恶臭,它们不爆炸,但流出的液体会着火和冒出含砒霜的毒气[毒气是对生物体有害的气体的统称。],据说效果还不错。

四甲二砷是最早的合成金属有机化合物,1757年就已经出现了。法国化学家路易·克劳德·德加西库尔(Louis Claude Cadent de Gassicourt)首先合成了四甲二砷。他通过加热含有醋酸钾和三**二砷的玻璃蒸馏罐,制备出了一种油状液体。

当时的人们观察到,这种液体让容器里充满了“浓烟”,他们继而通过实验证明了这东西就是四甲二砷和**四甲二砷。它有剧毒,在干燥的空气中会自燃,它的烟雾有一种令人讨厌的气味,对眼睛、皮肤和鼻腔通道有高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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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大名鼎鼎的德国化学家罗伯特·威廉·艾伯哈德·本生也迷上了金属有机化合物,他在搞四甲二砷实验的时候把自己眼睛都炸瞎了,还因为砷中毒差点死掉。

1847年,英国化学家爱德华·弗兰克兰访问马尔堡大学,他与本生一起合作,开创了有机金属化合物的新学科。

弗兰克兰与苏格兰化学教授里昂·普莱费尔(Lyon Playfair)关系不错,由此将本生的一些研究带给了普莱费尔,于是便有了1855年英军使用四甲二砷炮弹进攻俄军的做法。

这件事还有点曲折,普莱费尔向英国战争办公室和英国海军部提议,在克里米亚战争中,将四甲二砷用作对抗俄罗斯人的化学武器,这一定可以获得奇效。

但英国**一开始并没有答应,他们跑去咨询了社会地位更高的科学家迈克尔·法拉第,法拉第除了玩电厉害,他同时也是个资深的化学家。

法拉第第一时间就予以拒绝,认为“这是个野蛮的点子”。于是英国**回绝了普莱费尔的化武建议。

但战场上的邓唐纳德将军却很同意普莱费尔的点子,英军早就有在战场上用化学发烟炮弹袭击对手的做法,换上四甲二砷也不过是换了种新装填物而已。他一力促成了在克里米亚进行的化学炮击,却未曾想到此举打开了一扇恶魔之门。

俄罗斯人吃过亏后,也开始重视起化学武器,俄军回头就跑去搞起了二甲胂腈炮弹。

俄军将在一座实验用的楼里装了许多猫笼,然后在其中引爆了化学炮弹,瞬间大量的浓烟从楼房的空隙里喷薄而出,到处都是一片白色——俄罗斯人成功的制造出了最早的化学催泪弹[催泪弹是一种以可发放出催泪气体,令人**流泪的化学物质制造的,可以由喷射或手榴弹形式发射。]。但他们当时并不满意这种东西,因为那些猫们除了涕泪横流外并没有生命危险,于是俄国人取消了这个项目。

没多久普鲁士人也看上了这种新的武器制备方法,他们的做法是将“对茴香胺喷嚏粉”装进炮弹,利用该物质的毒性和**性坑人。关于喷嚏粉炮弹的记载众说纷纭,普鲁士人似乎想将之用在普法战争之中,但并没有什么具体记载,这可能只是个药剂师提出的点子。

邓唐纳德将军后来还试图将三**硫装进炮弹里,这种东西同样是种危险的、能大量冒烟的东西。直到这时候为止,人们的“化武”都跟催泪弹差不多,想熏死个人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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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毒气弹[毒气弹是装填着毒剂和毒气的弹药,是一种近现代战争中,战场上才出现的一种大规模杀伤性生化武器,起源于1914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构思已经愈发明晰,已经可以预见到人们未来会将更强、更猛的化学毒剂塞进炮弹里打出去,所以这才有了1874年布鲁塞尔会议上的呼吁和1899 年海牙会议禁止毒气弹的宣言。

然而毒气弹并非一纸宣言就能禁止的,19世纪到20世纪中期的历史基本都是大国的强权政治,他们彼此之间依靠“催泪瓦斯”打擦边球,然后全都心照不宣地完成了新型毒气的研究。

英国帝国理工学院在20世纪初开始了专门的对堑壕毒气弹研究,几位教授挖掘了一比一的军用战壕,然后用各种化学毒剂去实验对其中动物的杀伤作用,他们最终在1915年研制出名为“SK”(南肯辛顿)的催泪瓦斯,并制造出外号“果酱罐”的毒气手雷和毒气炮弹。

德国人[德国人有两种含义:1和德国相关的居民 2书名1 德意志人,或中译德国人(die Deutschen)这个术语在使用中可能有多种含义。]也研制出可靠的**性毒气,采用氯磺化邻联茴香胺的炮弹,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马上就进行了使用。之后德国人又在汉斯·彭塔的带领下研制出了溴化苄、甲苄基溴、溴丙酮装填的“T炮弹”,这些同样都是催泪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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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以后,战争越来越残酷,人头打出狗脑的人类无所不用其极,在经历了绞肉机后,催泪瓦斯已经让人看不上眼了,强力的毒气出现在了战场上。

其实早在1874年的布鲁塞尔会议上,“化学杀伤武器应该被禁止应用于战场”的说法就已经得到了呼吁。1899 年,第一次海牙会议在《禁止使用专用于散布窒息性或有毒气体的投射物的宣言》中对化武进行了第一次明令的呼吁禁止。

但这些在战争面前不值一提,人们急着去“提升文明”,和“增加生存空间”,帝国**只需要原料产地和倾销市场,他们不在乎没有任何约束力的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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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被实战的强力毒气其实很简单,就是“氯气[氯气,化学式为Cl₂。]”,今天的自来水厂和游泳池都用这东西消毒。

德军[1871年德意志第二帝国诞生,德意志军队随即诞生,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时,德意志帝国的军队几乎完全解散。]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施放毒气是有先天条件的,他们的化工业在当时极为强悍,仅一个鲁尔区的产能就能干掉全欧,他们有大量在当时世界上占据垄断地位的化工厂。毒气战并非常规作战,没有强大的工业是搞不起这种战争的。

德军在化学家弗里茨·哈伯的建议下,将装满氯气的工业钢瓶带到了战场上,法金汉在1915年1月批准了毒气实验性作战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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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军为此组建了一个“第35工兵团”,专司负责毒气释放,指挥官是奥托·彼得森上校。这些人有专用的防毒设备,比如泡过硫代硫酸钠溶液的口罩,以及德尔格氧气呼吸器。

他们从2月份开始在伊普尔前线秘密布置氯气钢瓶,但因为风向始终不对,他们不得不在3月重新布置释放位置。

35工兵团为对面的法英军准备了340吨液态氯气,它们被装在1600个“孟涅斯曼”大钢瓶和4000多个较小的瓶中,这种钢瓶只需要拧开阀门就能释放出气态的氯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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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5年4月22日17点,德军终于等到了适合的气象环境,35工兵团迅速拧开了一个个钢瓶的阀门,霎时间黄绿色的浓雾就贴着地面朝法军阵地涌去。

协约国[协约国(Triple Entente),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以英国、法国、俄罗斯帝国为首的军事同盟。]阵地观测到了这种厚重的浓云,实际上德军几个月以来鬼鬼祟祟的毒气设置早已暴露了目标,他们甚至还从德军俘虏那打听到了大致的情报,但人们没有办法应对,协约国阵地只能来什么都拿脑袋接着。

没等人们反应过来,毒气就已经随风进入阵地,一些人开始疯狂地咳嗽。士兵们在毒气中四散而逃,或者试图将脸捂在衣服和土壤中呼吸,到处都是窒息而倒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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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瓶施放完毕后,德军随即跟着毒云进入了协约国阵地,因为协约国军队早已崩溃,德军轻松地拿下了阵地。但士兵们受惊不浅,有人觉得对面的阵地是“被魔鬼爬过了”,这场战争静悄悄地一炮也没放,但对方堑壕里堆满了横七竖八的死人。他们浑身上下没有伤痕,面目狰狞,伸着舌头,胳臂深深地挖进土里。

残存的伤员更惨,他们在无力地在地上翻滚、咳嗽,嘴角挂着不明的液体,翻着白眼,奄奄一息,然后很快死去。

最令人恐惧的是金属,因为氯气的作用,浓云覆盖过的地方全都是一片锈蚀,“魔鬼爬过”形容得很准确,连德国人缴获的大炮都因为锈蚀被废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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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静悄悄的毒气战消灭了1400个协约国官兵,德军还俘虏了5000多人。最让德军满意的是攻克了之前一些打不动的死硬阵地,但德军其实也出现了伤亡,这让他们意识到,毒气战并非万能,毒气的漂移距离有限,风向的变化也对其有很大的限制性。

而且,德国人也清楚的知道,同样的招数不可能无限制使用,对面迟早会拿出反制措施。

法国人在次日就已经开始就毒气问题开始研究应对,他们派出了专门的考察队,提取了残存的战场遗留物,对死者呼吸系统进行了解剖,将之确定为氯气。

法国战争部长让巴黎市政实验室主任安德烈·克林(Andre Kling)亲临前线确认,得到了同样的结论,德军使用的就是氯气,于是法军的C2防毒面具[防毒面具(gas mask)是个人特种劳动保护用品,也是单兵防护用品,戴在头上,保护人的呼吸器官、眼睛和面部,防止毒气、粉尘、细菌、有毒有害气体或蒸汽等有毒物质伤害的个人防护器材。]被设计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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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护目镜是浸泡过蓖麻油的

法军C2的防毒面具基本就是参考了德军的口罩面具,法国人从德军面具上化验出了显影液成分(硫代硫酸钠),很快就在其基础上进行了仿制,并且也学习德军装备了矿山用的氧气面罩。

不过迫于战争的条件,制式的防毒面具一时之间装备不到全军,于是法国动员了一些修道院,让修女们帮忙拿亚麻布制造简单的防毒口罩,倒也解决了不少问题。有修道院一天时间就提供了3000张口罩。

此外法军还给士兵们广泛配发了一定数量的小苏打粉,并教导他们在紧急情况时可以将医用绷带或衣服浸在小苏打溶液中简易防毒,实在不行还可以使用碱性的尿液。

果不其然,在22日的毒气战之后,德军紧接着就在24日发动了又一轮毒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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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接招的是加拿大人,黄绿色的浓雾在凌晨2点的暗暮中仿佛夜晚随时都会出现的雾气,他们像死神般静悄悄地席卷而上,将加拿大第1师的部分**笼罩其中。

德军单次投放的毒气没有第一次恐怖,他们也没有急着跟着毒云大举进攻,而是持续的用几个小时的时间连续释放毒气,只要风向往加拿大阵地走,毒气就马上跟着笼罩而来,然后穿着矿山用呼吸器的可怖士兵就在毒雾里若隐若现,走近并杀死已经崩溃的加拿大士兵。

因为有过法国人的经验,加拿大人这次表现的远比法国人冷静,他们用蘸了尿液或白开水的弹药袋捂嘴,尽量避免待在低处和剧烈呼吸,以毅力顶住席卷而来的毒云,直到它们飘散到后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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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海波口罩的德军在为中招的战友输氧

依然有无数的加拿大人中毒,德军在这次攻势中杀死了5000多人,活下来的人中有6成无法作战被送回家中,其中又有半数变成了残废,他们甚至连稍微一点重活都干不了。

于是英军也迅速对毒气战重视起来,很快就制造出大量简易面罩,它们同样得配合硫代硫酸钠溶液使用。

5月1日,德军袭击了伊普尔著名的60高地,但这次它们失败了,驻守高地的英军多塞特郡团殊死抗战,他们将清水泡湿的布条揉成团塞进口里,堵住鼻孔,用巨大的牺牲打退了德军的进攻。风向一变,德军也就只能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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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人后来设计出了“防毒兜帽”,它就像个套在头上的白色麻袋,看上去很不吉利。人们在使用时需要隔几分钟把兜帽摘下来,放在溶液中漂洗透,再赶紧戴回头上。

兜帽有个毛病,浸透溶液过分会造成浪费,还会因为不透气使人窒息,但拧得过干会让其快速失效。如果天上正刮着微风,那么氯气毒云将会持续的存在,这显然不利于长期作战。

法国人解决了这个问题,他们在仿造英国兜帽的同时,往其中加入了甲基橙,随着药剂的消耗,兜帽会泛出橙色,以提供换药警示。

渐渐地,氯气开始不够用了,德国又开始发挥自身强大的化工能力,制造出B液(甲基乙基甲酮)、C液(氯甲酸氯甲酯)、BN液(甲基乙基甲酮),协约国的防毒面具再次成了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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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化学工业并非德国的专利,很快英国也开始有样学样,建立了自己的毒气**“特别皇家工兵连”。他们在1915年9月25日早5点40分,用近6000个氯气瓶对德军阵地发动了攻势。

英国人表现的比古板的德国人更狡猾,他们在毒气攻击中大量掺杂了普通的烟幕弹,让德国人觉得四处都是毒云,而且无穷无尽,吓得屁滚尿流,很快就把阵地拱手让给了英军。

但英军打的却是个“七伤拳”,因为阵地上风向的不稳定和释放经验的不足,再加上德军的轰炸,英军因为这次毒气战给自己增添了成千的伤员。

26日,英军再次进行了毒气作战,但效果并不好,许多阵地上的士兵还反感毒气工兵“添乱”,他们释放过毒气的堑壕吓死个人,但上级却命令士兵们在其中整队准备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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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鬼又怕鬼上门的德军早已做了防范措施,他们实验了各种新型的滤毒设备,还生产出了划时代的M15橡胶防毒面具。他们用透明赛璐珞替代了云母做镜片,用可替换的材料罐直接拧在面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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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料罐中的物质由活性炭和掺加了氢**钾的硅藻土组成,它们的作用不再是“反应”,而是吸附性过滤,直到今天防毒面具采取的仍旧是这种思路。有趣的是,拧罐体的接口德国人直接使用了灯泡的螺口组件,实用**运用到了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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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在佩戴这种防毒面具时,需要匹配人们的脸部轮廓,所以一些大胡子是必须被刮掉的,希特勒当年就是因此将巴伐利亚式的胡须变成了卫生胡。

吸附式原理的好处非常多,战场上人们使用的并不仅仅是氯气,还有溴和后来者增加的光气、氯甲酸甲酯等大型,成分非常复杂,哪怕法军使用了混合式的化学防护具也依然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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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协约国再次受到了新的打击,德军新组建了“36工兵营”,它们使用的武器正是之前小规模出现的光气。

光气又名碳酰氯,是一种易溶于苯的剧毒物质,带有烂菜叶的味道,没有颜色。德军在1915年12月19日5点15粉在伊普尔地区使用了这种毒剂,它的毒性是氯气的18倍。

这次攻击规模空前,德军拧开了9300个气瓶,大量氯气、光气在冬日的薄暮中对着英军阵地滚滚而去,还有大量毒气炮弹落在英军阵地上喷洒毒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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