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植物深夜开花,飞蛾状的叶片充满古典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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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大多数落叶乔木不一样的是银杏[银杏,为银杏科、银杏属落叶乔木。]的花开,就像一个谜,很少有人能说清楚银杏花开的情景。这是自然界的另一种“昙花一现”,在黑夜,银杏展开的柔软花序与尚未成熟的桑椹相似,其白色的絮状小花在世间也就短暂的几个小时,到了天亮,就凋谢了。在对植物[植物是生命的主要形态之一,并包含了如树木、灌木、藤类、青草、蕨类、地衣及绿藻等熟悉的生物。]迷恋的这几年,我发现,每一种植物都有关于自己的故事,这些故事直接或间接打开了它们的来源之门。夜晚开花的银杏,传说天上有一位仙女爱上了当地一位勤劳的青年,就私自下凡与青年成婚,并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儿。女儿出生不久,就被王母知道了。一天,当他们正在逗孩子笑的时候,天空电闪雷鸣,天兵捉走了仙女,把小姑娘变成了一颗白果。白果在人间生根发芽,她想使劲向上生长,希望找到母亲。她每次哭闹和笑的时候,就会响起雷声,阵阵雷声掩盖了夜里发生的许多事情。而白果只能将相思化作白色的絮状小花来对抗想念之苦,一到天亮,相思就枯萎,化作点点泥尘,随风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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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银杏绿色的飞蛾[飞蛾类属于昆虫纲中之鳞翅目。]状叶日渐饱满油亮,粗糙的树干[树干是树的重要组成部分,树干具有木质特性,多应用于家具制造、建筑材料等树干分为五层。]又长粗一圈。在生命的每一个日子,它们不负时光,经酷暑,经风雨,树上的鸟鸣时而[时而是汉语词语,是指不定时地重复发生。]清脆,时而忧伤。那一尊筑在枝桠[枝桠zhīyā:呈叉状的树枝桠,木桠杈。]间的鸟巢被人们戏称为鸟类的小高层,四面通透,空气好,光照好。天空也时而一碧如洗,时而狂沙漫天,就算在大多日子里天空是干净的,云朵也会营造一些戏剧性的插曲。而地上的事情,蚂蚁在风雨前后忙着搬家垒巢,大的虫儿吃掉小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自然法则演绎,一刻也没停止。一条人工沟渠,水流会时而充沛,时而断流,那些被搁浅的鱼,挣扎到精疲力竭,就晾晒出自己白色的肚腹,飞鸟是不劳而获的受益者。枯死又复活的水草,经历了磨难,早已生死从容。正是这些惊心动魄或波澜不惊,构成了大地上的春夏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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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存世种子植物中最古老的孑遗植物,银杏有种子植物的“活化石”之称。自然条件下,从栽种到结果需要二十多年,大量结果则要等到四十年后。在树种植物中,银杏算得上是老寿星,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毫不夸张,一个贴切的比喻就是爷爷辈种树,只有孙子辈才能受益,公孙树的别称非它莫属。当然,现实中的银杏,去除皮肉的果核如杏核大小,洁白[洁白,汉语词汇,拼音:jié bái释义:指品行清白纯正;纯净的白色。]如玉,我想,白果树的名称,一定与女儿寻母的故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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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风秋雨后,周围其他树木落叶的时候,银杏是淡定的。那些飞蛾状的叶片并不急着告别枝桠,它们在高空绽放金黄[金黄(golden) ,是指一种颜色,金黄色非常亮的、金灿灿明亮的、在黄色的基础上更加鲜亮的颜色,类似黄色,但比黄色要明亮、鲜亮。]的色彩,与那些风铃般的果实,摇曳成大地之秋一场生命的挽歌。老人们采摘银杏果[银杏果俗称生白果。],是因为银杏仁有清热、敛肺肺,平喘、止咳、行气活血等药用功效。天气晴好的早晨,趁着晨练采摘果实,额外收获一份健康的保障,心情自然就开心快乐。卖力蹬动树干的那位老人的气力充沛,他的脚反复蹬一棵银杏树[银杏树又名白果树,古又称鸭脚树或公孙树,有“植物活化石”之称。]干,树身震动,枝桠颤抖,金黄色的成熟的银杏果“噗噗”掉落到地上。还有一位老奶奶,她用一根枯死的树干敲打高处的银杏枝,金黄的叶和金黄的果就像从天而降的糖果。他们将银杏果集中到一起,用脚在上面揉搓,果肉脱落,露出了洁白的果核。就着旁边的清清渠水,将果核洗净,洁白的果核就像未加雕琢就完美的玉石。老人们将这些银杏果核装进塑料袋中,脸上的笑容就像捡拾到了糖果一样开心,一边走,一边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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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仰望的姿态欣赏银杏果,就有了喜欢的情愫。趁着散步的人少,我也学着老人的样子,先用双手抱住树干使劲摇晃,效果不大,就抬脚用力蹬。掉落的银杏果远没有我想象的多,枝桠抖动中,稀稀拉拉的几枚落下来——经过几天的采摘,那些早熟的银杏果已基本掉落殆尽,剩到树上的,成熟还需时日。一棵树的果实成熟,有早有晚,阳光照射充足的枝桠,就会早熟几天,而阴面的,就晚熟些日子。握在手中的银杏果,轻轻一搓就果肉分离。分离的果肉软而多汁,黄色汁液散发的气味实在令人不敢有溢美之词。沾了汁液的手指滑腻,不用洗手液很难去除这种难闻的气味。我将果核洗干净,数了数,有六十六[《六十六》是唐代诗人白居易所作诗词之一。]粒,是一个吉祥的数字。此刻,它们躺在我的掌心,洁白温润,这是六十六枚经过时光磨砺的银币。瞬间,心中就有了喜悦,银杏果呈金色,而果核洁白,飞蛾形的叶片鲜绿而金黄,树干粗壮,这些古典意象浓郁的色彩叠加和形状呈现,正是具有美学价值的植物,将自己全方位的美呈现在世人面前的一种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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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杏树全身都是宝,不仅果仁和叶片具有药用价值,外皮的农药功效,可以防止自身受到病虫害的侵蚀。人们以银杏树作为绿化树和行道树[行道树指的是沿道路两旁栽植的成行的树木。],正是缘于其自身能抵御病虫害,耐寒能力强,树形优美端庄,且长寿的植物特性。我所居住的边城,种植的这些银杏,是经过本土气候磨砺而改良的树种,那些笔直向上的银杏树,枝桠并不张扬,这是为了减小风沙伤害的自我保护。在严寒的西北生根长大,实属不易,而作为行道树,银杏带给人们的视觉审美是不言而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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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见到银杏开花,就会有好运,看银杏花开,不仅有时序,还得有缘分。那些被我带回家的银杏果静静地躺在书桌的一角,洁白温润。我并没有打算将他们用于药用,或者炒食。我觉得,这些大自然呈现给人们的完美形状,是我萌发自勉情绪的发酵剂,它让我不负时光,继续向前,走人生之路,呈现最美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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